台北與我的關係,靠得太近,在我還沒有記憶的時候,就呼吸了這裡的空氣,以至於我經常無法具體描述她的樣子。總是那麼容易想念,那麼容易耍賴,那麼容易煩,那麼容易視為理所當然,從來沒學會要怎麼去好好闡釋,每到了想說什麼的時候,只能前言不搭後語的支支吾吾。也好像每次聽著歌,刻著劃著,話還竄不到舌尖,就流下淚來。
拔腿狂奔的時候,覺得台北的街道像舌頭一樣,從外側捲起來,將我包圍。整個城市映在我腦海裡,好像閉著眼我都能跑,好像閉著眼我都還能看見,我鑽進地下道,我低空飛掠斑馬線,走到公車站牌送別,在天橋上揮手。在我們生命中,好些永恆,其實都在一個轉身之內發生。
說不上醜或美,就已經是你的,怎麼會不愛。
再怎麼飛,也飛不離心底的海洋,好像飛翔的不是我,是四周的星辰運轉。再怎麼跑,也跑不出那樣的範圍,好像移動的不是我,是腳下的城市自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