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完成了這五個月工作以來最困難的部分。飛機失事當時,有三個女孩去當天使了。我昨天跟他們的父母講到電話了,我盡量保持在公事上的禮貌範圍內,但聽見他們鎖不住逐漸沙啞的聲音,我竟自覺言語拙劣。其實我花了好長時間準備撥這幾通電話,但還是無可避免的笨手笨腳,我知道即使我做得再好,也不能夠幫助他們彌補任何一點什麼。那像一場醒不過來的噩夢,是永遠也不會痊癒的傷。
時間終究沖散了我們。你們一個接著一個離開了,去了一個又一個好陌生的城鎮。這個年頭分離可沒有什麼了不起,因為聯絡到對方是最不難的事。但其實我們心裡明白,隨著分別,有一種重要的連結就自此消失。我們擁有的剩彼此的聲音,剩寥寥幾行文字,或是遠端的照片。
生活漸漸存粹了起來,有三分之一的孤單,但有三分之二的專注讓我可以讀我的書。大半夜時在全陌生的街道上喝醉迷路的冒險已不再吸引我,我只想全速跑向不用被任何言語束縛的亮光。我買了新吉他,Baby Taylor,小小的travel size,注定要旅行,好可愛。原木色是那麼乾淨和存粹,聲音那麼清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