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個城市醒過來

台北已經快七年沒有這樣涼了。

我想起六年多前剛到德州的那段日子。窗外的好陽光,搭上一種難以脫身的不得不,距離把愛拉成又細又薄的文字,密密麻麻,什麼都很慢。時間很慢,天亮很慢,等回覆很慢,等另個半球起床很慢,等郵差下午來我家來得也很慢,慢得身邊的人對你的好壞冷暖都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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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等待多半有點苦,有點慢,卻意想不到我竟然從這些苦味和平凡裡,提煉出一個令我懷念的畫面 — 原來,最難忘的是我們被前後卡著動彈不得的時刻,我們反覆的磨耗相互的陪伴到了最深。張懸在「Scream」的MV開頭講了一段話,我最近看懂了。「有時候幸福這個東西是一個非常耐人尋味的過程,那一瞬間,其實它是把所有你覺得看起來不幸福的東西加在一起,然後發酵出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味道。」

夏末秋初的時光我還是睜大著眼睛也抓不住,心裡想著珍惜的時候我總是由不得地慌張,原來人太在乎的時候反而沒有辦法用平常心把發生的一切牢牢地刻在心裡。我們私藏了什麼,又放逐了什麼?有誰在後面窮追不捨?又有誰跌出場外?又有什麼是我們自己也不曾察覺的?

誰也沒想過吧!那個總是喊著想家的人,註定要流浪,把那些珍惜、揮霍、慌張,都帶的遠遠的,一個人嚼。

夢遊仙境

Tsika

像這樣蝦著身子,閉著眼睛講一通電話。好似還半在睡夢的羊水中,卻不與現實脫節,又比清醒時還要輕柔些。你知道嗎,一個人給你的味道,不論實際距離,在對話中我總是嚼得出來。有人酸溜溜的,有人冷冰冰的,有人甜滋滋的,有人暖呼呼的。謝謝你總是暖呼呼的那個,其實我好早以前就已略知一二,什麼樣的人有可能在某一天會離場,什麼樣的人會一起走得很遠。

是晏晏在08年夏天送我的一句話(我清楚記得是個非常騷動不安的夏天),當時那句話托住我,使我的核心沒有崩塌,現在轉送給你:「別因為一個人的改變、一件事的結束而失去了熱情還有愛人的能力,那不是你,你只會更不快樂的。即使會受傷,我也想要繼續熱情,我想我們都不願當個不付出自己的人,而且我相信這樣的我們會得到生命中的許多驚喜!而且那也是我們喜歡自己、和當初別人喜歡我們的原因對不對?」

插個題外話,因為又出現了對於睡著、夢境的另一個可愛定義。那天穎穎坐在我旁邊沒有講話,於是我便問她在想些什麼?她略顯驚訝:「咦,妳怎麼知道我在想事情?」我說:「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妳,妳通常都在講話,如果不講話就唱歌,這麼安靜一定是在想什麼。妳的人生就這三種狀態組成的。」我想一想好像又不太對:「啊,還有第四種,那就是睡覺。」結果她笑了:「那也算是想事情啦。」

原來如此!那我在夢裡通常都比較聰明,我憶不起的場景都醒在睡裡,而離開時經常把構築到一半的思路落在那個仙境的某一處了。我們的愛我們自己也許都釐不清,但即使被其他人笑傻我也堅持相信我認識的、相處過的每個模樣。在我發現我是愛比較多的那一個的時候,我學會不感到丟臉,而是覺得驕傲。你也是,你總是好勇敢,你說你一定會找到一個跟你一樣用力去愛的人,我也深信你會,並且值得。